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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基因視角下傳統村落的可持續發展策略时间:2023-04-29 “留住記憶,記住鄉愁”的城鎮發展原則自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后持續進行并全面推廣。傳統村落凝聚著地域的人文精神和生活觀念,是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是人類珍貴的不可復制的文化遺產。傳統村落與城鎮化建設之間存在矛盾,推動傳統村落的可持續發展成為當下社會廣泛關注的話題,F通過引入文化基因理論對傳統村落進行分析,根據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探索古村落的發展路徑。 傳統村落具有文化價值、藝術價值、經濟價值。在城鎮化進程中,由于傳統村落的保護工作相對滯后,以及傳統村落與城鎮化建設之間存在矛盾,部分古村落急于求成,“大拆大建”,同時形成了仿古潮、產業潮、旅游潮等多種發展模式,導致傳統文化受到沖擊[1]。在文化基因視角下,通過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對已經改造的古村落進行分析,探尋古村落可持續發展的優化路徑。 傳統村落概念界定與理論構建國家政策2012年,我國印發的《關于開展傳統村落調查的通知》中明確指出:“傳統村落是指村落形成較早,擁有較豐富的傳統資源,具有一定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社會、經濟價值,應予以保護的村落!眰鹘y村落是傳統文化的活化石,既有物質形態顯現的地方特色,也有以非物質形態存現的特有文化,是見證悠久歷史與傳承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其具有較高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經濟價值等各方面價值。2018年,國務院發布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鄉村建設要“綜合考慮村莊演變規劃、集聚特點和現狀分布……合理確定縣域村莊布局和規!,進一步推動了村落的更新發展。截至2022年,已有6819個村落入選了國家保護名錄。政府對傳統村落的保護與發展的高度重視,推進了學術研究工作,傳統村落的保護與發展得到廣泛關注。 屬性界定傳統村落的本質屬性是社區屬性,是人類進化史上萬變不離其宗的特性,表現為人類聚居生產生活的單元[2]。其基本屬性是遺產屬性,也稱為文化屬性,文化是潛移默化、源遠流長的,傳統村落的歷史文化未被正確認識,導致出現大拆大建等現象。隨著社會的發展,經濟水平的提高,人們的文化需求日益增長,因此,遺產屬性是由社會發展產生的基本屬性。
圖1 傳統村落屬性分析圖 (作者自制) 從已有的傳統村落更新發展實例中可以看出,古村落的更新形成了產業潮、旅游潮等多種發展模式,即通過對接產業園、文旅團的形式帶動村落的發展,如云南大理古城、安徽宏村、浙江烏鎮等率先實踐的村落成效顯著,形成了第三屬性——旅游資源屬性[3]。旅游資源屬性是傳統村落的價值轉移形成的附屬屬性,即傳統村落自身價值發展條件受限,從而轉向價值輸出,利用符合當前發展模式的價值需求倒流傳統村落的價值。旅游資源屬性順應了古村落的可持續發展之路,在保護傳承傳統村落的同時,促進了本地居民與外地游客的融合、交叉、協調。 理論研究為挖掘古村落的獨特文化資源,構建清晰的文旅體系,提高村落辨識度,本研究引入文化基因理論,對古村落所承擔的社會功能以及具備的供應力、需求力,還有物質要素和非物質要素進行分析并挖掘其核心基因,并優化保護發展模式,從而實推動傳統村落的可持續性發展。 基因的定義來源于生物學,指遺傳信息載體可以通過復制傳給下一代,使后代出現與親代相似的性狀。將傳統村落看作一種生物,傳統村落的布局、水系、建筑外觀、文化信仰等則可以看作遺傳基因[4]。文化基因最早出現在英國演化生物學家Richard Dawkins的著作《自私的基因》中,提出文化的傳承過程與生物繁衍進化的過程相似,文化因子則類似于化學元素,是文化傳承過程中最基本的單位。劉長林在《宇宙基因·社會基因·文化基因》(1988年)中首次闡述了文化基因的概念,他認為文化系統自身的特殊基因可稱為文化基因,它是心理底層結構和思維方式的組合;文化基因隨著歷史的演進而不斷變化。 在悠久的歷史發展中,傳統村落穩固的文化基因和物質基因形成紐帶延續至今,并呈現在傳統村落的格局脈絡中。古村落為只有不斷適應環境的變化和社會的發展,才能達到延續的目的。文化基因的介入是通過挖掘傳統村落的深厚歷史文化內涵,將古村落的基因構成文化基因譜系圖,再對其進行分類梳理,構建“千村千面”的文化基因體系,使其貼合原貌地對傳統村落更新設計,從而促進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 從可持續發展評價指標看傳統村落的保護更新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是基于中國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理論框架建立的。學者王淑佳、孫九霞利用多種研究方法確定了社區發展與遺產保護兩個子系統的指標體系,社區發展子系統從產業、生態、鄉風、治理、生活水平、人口、感知七個方面展開,關注當地居民的生活狀況;遺產保護子系統主要包括傳統建筑價值、遺產認同、村落選址與布局、非物質文化遺產價值、遺產記錄與保護以及遺產活化與傳承六項一級指標,每個一級指標又可以分為多個二級指標;诖,本文根據國家級歷史文化名村和中國傳統村落名錄,選取了八個古村落,對其在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下的現狀進行分析。 學者王淑佳所選取的十個傳統村落分別為廣州黃埔村、沙灣北村、小洲村、深井村;佛山松塘村、馬東村、長岐村、逢簡村;中山翠亨村、安堂村。根據其評估結構分析,十個村落的整體可持續發展水平較高,且社區發展評估結果優于遺產保護評估水平。從遺產保護系統評估結果來看,僅沙灣北村和松塘村評估數值為優秀。此外社區協調度評估數值為優秀的是深井村、松塘村、小洲村、逢簡村、沙灣北村。由此可見,沙灣北和松塘村整體發展協調度良好。社區發展評估結果均較為良好。對評估條件進行分析,社區發展子系統中最大的影響因子是生態和鄉風文明;遺產保護子系統中遺產活化與傳承為最大影響因子[5],其次是遺產認同指標;诖丝傻贸鰝鹘y村落可持續發展的最大難點為遺產活化與傳承。從評估結果分析,沙灣北和松塘村皆為AAAA級景區,旅游開發相對成熟,遺產保護與活化利用可稱為典范。這兩個傳統村落主要依托非物質文化挖掘和核心區風貌協調改造,擁有國家支持的科學系統的規劃指導,在資金、市場、改造政策等方面均具有明顯優勢,因此其民俗民風傳承路徑較為豐富,成效較為顯著。同時小洲村、黃埔村憑借優越的地理位置,成為城中村,周邊工業園、產業園等新式產業提高了房屋租賃管理水平,帶動了當地的經濟發展。與此同時,此區域的遺產建筑未能形成鏈條片區,還出現了自建房的混亂現象,導致遺產文化風貌受到影響,遺產保護可持續發展難度加大。松塘村經濟狀況良好,留存的傳統建筑數量較多且原住民比例高,鄉風文明系數高,村落整體性強也就促使政府對當地的整體把控程度高,這有利于其可持續規劃與高質量發展,其發展前景在所調查的八個古村中是位居前列的。綜上,傳統村落要想可持續發展,遺產活化與傳承最為關鍵,要對物質遺產和非物質遺產進行合理挖掘和系統規劃,有針對性地保護與傳承。 文化基因理論介入的可持續發展策略
圖2 傳統村落屬性群體分析圖 (作者自制) 根據傳統村落的三個屬性可構建出政府主導、村民主體、專家指導、社會參與四個主要群體[6]。從社區屬性的角度進行剖析,村民是村落建設發展的參與者,是文化傳承的承載者,是遺產活化的受益者,同時具有村落更新的參與權、決策權、監督權、管理權。村民對傳統村落的了解程度最高,對其歸屬感強烈,因此充分發揮村民的能動性能在最大程度上降低經濟發展的勞動力成本。從遺產屬性的角度進行解讀,遺產修復需要大量資金,且需要長期維持,政府的資金投入無法從根源解決資金短缺問題。傳統村落往往依靠第一產業發展壯大,維持溫飽,在正確的指導下,二、三產業的發展可以大力促進經濟發展[7],村民生活向好發展,以及本地勞動力回流。通過社區發展評價系統和遺產保護評價系統測評傳統村落的發展優勢和劣勢,選擇適合的文化因子彌補短板,完善村落發展路徑。 文化基因與社區屬性社區屬性中的文化基因主要體現在非物質層面,往往屬于傳統村落的隱性基因。非物質層面的文化基因是從風俗習慣、生產生活方式、傳統工藝、多層文化中提取的,代表著傳統村落的外在表征,賦予了傳統村落獨具一格的形象。此類文化基因受當地居民的價值觀念影響,同時反作用于當地居民的思想觀念,對居民的生產工具和生產能力、精神需求和審美偏好均有影響[8]。文化基因的提取是對當地歷史文脈的梳理總結,歸納脈絡演變特性,篩選精華基因,塑造基因故事與意義,為傳統民俗的延續提供活動空間。在現有的空間內打造新型功能空間,迎合社會發展趨勢,突破固有功能格局,注入文化因子,激發空間活力,可以充分調動民眾的積極性和參與性,使其主動向外傳播傳統工藝。通過村落由內向外的民俗活動渲染地域文化氛圍,可以確保主體文化基因得到保護和傳承[9]。 文化基因與遺產屬性遺產包括物質遺產和非物質遺產。山、水、田、林作為環境因子影響著傳統村落。物質形態文化基因指具象的可視化的物體,多為顯性基因,主要體現在自然環境、空間布局、建筑細部、民居特征、建筑裝飾、信息符號等層面[10]。在文化屬性的保護傳承中,著重分析不同層面不同時間節點所形成的文化因子,并對其進行利用,從二維層面到三維層面構成整體化的基因譜系,利用具有代表性的文化基因再塑傳統風貌建筑,避免現代建筑對傳統風貌的影響,完善內外功能區劃和設施,適應現代化發展要求。 文化基因與旅游屬性傳統村落的文化基因多以點的形式散落在村落內,要通過文化基因的串聯,進行空間協同,尋找公共區域的“灰空間”、空間交錯地帶、空閑用地、不具有文化價值的廢棄建筑用地,并對其進行改造更新,從而擴大點與點之間的交叉性,形成文化基因網,增強傳統村落的旅游屬性。在物質遺產完善的基礎上強化旅游基礎設施建設,保障外來游客可達性。充分調動民眾積極參與旅游經濟建設,提升村落文化形象。在有力保護遺產的前提下,增設服務功能區,使當地民眾、游客與遺產融合,提升教育價值。通過控制文化因子,合理利用文化基因,依托產業創建營銷與宣傳,將遺產保護和現代社會、產業體系相結合,構建遺產創造經濟,經濟保護遺產的協調模式。 綜上所述,鄉村振興背景下,傳統村落與城鎮化建設之間的矛盾難以避免。傳統村落所具有的文化價值、藝術價值、經濟價值均需要通過文化基因進行體現。文化基因與傳統村落的社區屬性、遺產屬性和旅游屬性之間的促進關系是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有利于系統性地保護傳統村落,傳承與弘揚中華文化。 注釋 [1] 李伯華,羅琴,劉沛林,等.基于Citespace的中國傳統村落研究知識圖譜分析[J].經濟地理,2017,37(09):207-214+232. [2]王淑佳,孫九霞.中國傳統村落可持續發展評價體系構建與實證[J].地理學報,2021,76(04):921-938. [3]盧松,陳思屹,潘蕙.古村落旅游可持續性評估的初步研究——以世界文化遺產地宏村為例[J].旅游學刊,2010,25(01):17-25. [4]王南希,陸琦.基于景觀基因視角的中國傳統鄉村保護與發展研究[J].南方建筑,2017(03):58-63. [5]李爾威.廣佛地區歷史文化村鎮保護狀況評價[D].廣州:華南理工大學,2019. [6]許五軍.贛州客家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策略[J].規劃師,2017,33(04):65-69. [7]管理.文化景觀保護視角下傳統村落旅游功能發展研究[D].北京: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2015. [8] 邢晶晶.基于延續性視角的傳統村落保護與發展研究[D].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15. [9]王東.中華文明的文化基因與現代傳承(專題討論) 中華文明的五次輝煌與文化基因中的五大核心理念[J].河北學刊,2003(05):130-134+147. [10]馬廷君.可持續發展戰略下傳統村落的保護與更新[D].長春:吉林建筑大學,20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