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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宮情懷时间:2023-05-30 朱門、高墻、琉璃瓦……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雨,紫禁城依舊光彩照人,靜靜等著人們前去欣賞。在這座古老的宮城里,藏著數不勝數的文物,它們見證了明清鼎盛時期的輝煌,也經歷了由盛轉衰的落寞,成為中華民族珍貴的物質遺產。 人們常常駐足于故宮的文物前,被它們豪華精致的外觀所震撼。殊不知,在故宮中有這樣一群人,他們“是給這個國家最頂級的文物治病的醫生”,用一雙巧手默默詮釋著中國人的工匠精神。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就記錄了故宮博物院文物修復工作者的辛勤工作和高超技藝。 印象里,故宮博物院到處都是富麗堂皇,人山人海。卻不知,在未開放的西三所里,有一群人正在用自己的巧手讓文物“起死回生”。 與故宮已開放的區域相比,西三所顯得格外蕭條冷清。這里過去是冷宮的所在地,現在成了文物修復工作者的工作室。與墻外的人聲鼎沸不同,這里十分安靜,幾百年的古樹在這里安靜地生長,“御貓”可以在午后慵懶地躺在地上曬太陽,也許只有這樣的環境才能孕育出頂級的匠人。 鐘表的修復技藝是故宮中唯一流傳下來,沒有斷層的非物質文化遺產,而王津就是掌握鐘表修復技藝的一位文物修復工作者。面對構造復雜的鐘表,王津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調試,直到塵封近百年的鐘表可以再次準確報時。但這并不是他工作的終點,古代帝王收藏的鐘表除了可以報時外,還有很高的審美價值,所以王津還要讓鐘表上的花鳥再次“動”起來。面對如此復雜的工作,王津卻用一腔熱愛和極致的耐心堅持了下來。 清晨,當一扇扇朱紅的大門被打開,故宮的文物修復工作者又將開始新一天的工作。由于工作室用電十分嚴格,不允許自己燒水,他們每天早晨上班后需要去開水房打上一天要用的熱水。這個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的規定,也是文物修復工作者工匠精神的體現,他們絕不允許任何可能損壞文物的因素出現在工作室內。 在故宮,每一件文物都彌足珍貴,它們經歷了朝代更迭、戰火紛飛,這才流傳下來,因此,進行文物修復工作時必須保持萬分小心。青銅組的王有亮十幾歲就出來學習文物修復,然而面對一件百年前的青銅器,他仍然需要仔細斟酌色彩的調配。修復文物最重要的原則是“修舊如舊”,不能讓人看出修復的痕跡,這遠比打造一件新的物品要困難得多,而制作一個復制品是入行的基礎。青銅器經過長時間的氧化,表面會形成銅銹,要想做出一件完美的復制品,文物修復工作者需要根據文物上殘留的銹的顏色進行調色,以便在復制品上打造出人工的銹跡。但是調色卻并非易事,王有亮回憶,剛入行時,有時甚至一個星期都調不出想要的顏色。如今,幾十年過去,王有亮已成為國內知名的青銅器修復大師,經他修復的文物多到數不清,但紀錄片中的他,依然會認真地對待一件復制品。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逼崞鹘M的閔俊嶸是這句話的忠實信徒。制作漆器需要用到生漆,而所謂的生漆就是從漆樹上采割的乳白色膠狀液體。為了找到修復漆器的最佳材料,閔俊嶸經常和漆農們一起去郊區采漆。夜晚的山路崎嶇難行,稍不留神就有墜入懸崖的危險,閔俊嶸一行人忙碌了一個晚上也只采到八兩生漆,正如俗語說的那樣,“百里千刀一斤漆”。然而,采到生漆只是修復工作剛開始的一小步,后續的調色、上色……每一步都需要匠人們有極大的耐心和極高的藝術修養。 在故宮西三所的一間間小平房里,文物修復工作者就這樣默默無聞地修復著一件又一件文物。與文物收藏家不同,他們并不關注文物的市場價值,每一件文物在他們看來都是值得被認真對待的寶貝。為了達到“修舊如舊”的效果,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調色,一次又一次地尋找合適的修復材料,一行又一行地閱讀資料,期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方法……他們的名字也許不會被大眾熟知,但是當修復的展品被完美地呈現在游客面前時,他們一定倍感欣慰。 關于文物修復這份工作,木器組的屈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中國古代人講究格物,就是以自身來觀物,又以物來觀自己!芏嗳艘话阏J為,文物修復工作者是因為把這個文物修好了,所以他有價值。其實不見得是這么一個簡單的方面,他在修這個文物的過程中,他跟它的交流,他對它的體悟,他已經把自己融入到里頭。文物是死的……要文物的目的就是要讓它傳播文化! 在很多人眼中,文物修復工作就是面對冰冷的文物重復著修補的動作。但是在屈峰看來,文物是有生命的,修復文物的過程也是一個審視自我的過程,修復文物的意義絕不只是將文物以最完美的狀態保存并呈現出來,還在于修復過程中對自我的解讀,以及自我的提升。他們不僅是文物的醫生,還是中華文化得以傳承的重要力量。 為了不被時代拋棄,每個人都在努力向前奔跑,但是卻有這么一批人,他們替我們守住了歷史,讓我們回頭看時,仍能細細品味古人留下的奇珍異寶,而不是只能聽見大機器時代發動機的轟鳴聲。 他們是在故宮中默默工作的文物修復工作者,他們認真卻并不死板,細心卻并不過分膽小。關于文物修復工作,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但是對文物修復工作的熱愛,他們卻如出一轍。王津的熱愛,是認真檢查每一個小部件,使鐘表恢復轉動;王有亮的熱愛,是幾十年如一日地練習調色,最大限度地做到“修舊如舊”;閔俊嶸的熱愛,是為了找到最合適的材料,半夜跟漆農們一起去郊區采漆。他們的行動不同,但是對文物修復工作的熱愛卻完全相同。 時代的浪潮裹挾著我們飛速前進,大多數人早已失去了細細打磨一件作品的耐心,而故宮像是一堵墻,將過去與現在分隔開。墻外,是汽車呼嘯而過的轟鳴聲,墻內,是匠人們修復文物時“鐺鐺”的敲擊聲。在故宮這堵墻內,這些頂級的文物修復工作者置身于世俗之上,不被任何外物所影響,專注于自己手中或大或小的文物,用盡一切工藝,讓這些文物“活過來”。 《我在故宮修文物》一經播放就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和討論,沒有宏大的敘事,也沒有華麗的辭藻,紀錄片用最真實的鏡頭和最樸實的語言向我們展示了大國的工匠精神。他們在這個功利的社會中保持初心,在小小的工作室里用一雙巧手修復著破損的文物,讓這些沉睡了數百年的文物重新煥發光彩,他們淋漓盡致地詮釋了“擇一事,終一生”的工匠精神。 |